我走得很慢,慢到看见,没有井盖的水泥路和道旁绿意盎然的草木,没有星辰的夜空和披着彤光的圆月,没有声音的楼房和欢声笑语的路途。有人说,阴晴圆缺的明月可作人内心的镜子,配合他的悲欢离合,突然想起诗人杜甫的“但愿人长久,千里共婵娟”,他曾无数次地为明月所倾倒,大概也是如此。
我凝望明月,镜子里出现第一个画面:阿姨看到我夹菜的手有些颤抖,一旁的情侣聊得不亦乐乎,而我一副想搭话却又搭不上的样子有些尴尬,于是借话题引出,你刚来这里也没几天,不如今天晚上我们带你去广场走一走,恰好今天晚上中秋有活动,可以趁着假期玩一玩。母亲知我脾性,饭后便来了电话嘱咐:你不要总是闷在房间里,要多出门,多出去走一走才好。
回到现在,我向前远望:街道上姐姐,姐夫,他的母亲及奶奶在不紧不慢地走着。我对从未见过事物的强烈好奇心渐渐被无聊所激起,于是我把脚步放快,渐渐地由走到跑,结果到了队伍最前头,与他们之间相隔一段很长的距离,但他们担心我迷路,把我叫回。如果此时的我是一阵风的话,那么我的目标将是携鹏直上云霄,揽蛟飞遍海角,但可惜前方有一堵密不透风的墙 。姐姐也深知我脾性,便说,你先别着急,等到了广场,想吃什么,玩什么,尽管提就好了。
喷泉表演是广场的一大特色,人们都挤在栏杆处围观和录视频,也有安保人员在身后不远处随时待命。随着人声广播开始报幕,屏幕播放了一段关于南昌历史丰功伟绩的视频,接着是流水伴着美声歌曲翩翩起舞。我在惊喜之余,也着实敬佩,如果说轻重缓急不断变换的水流很像婀娜多姿的舞者,玉指怀柔,天鹅凌空,那么五颜六色的灯光定是她的流光溢彩的衣裳。
我趁着中场休息的时间四处走了走。这时才发现,现场人山人海,都在灯下。有时候,我几乎是逆着人群走的,可以看见嬉戏的小孩在耍荧光棒,大一点的则是在聊天调侃或打电话。不知不觉走到灯火阑珊处,在这个地方我望不到月亮。不知为何我开始思念起父母来,于是给他们打了一个电话,在与父亲相互寒暄后就换到母亲了。她用她一贯的无厘头搞笑作风和不标准的普通话,说了一声,中秋快乐!话音刚落,我仿佛看到她如女孩般清澈的笑容。我顿时大笑起来,笑的不是通话场景如此凄凉,而是笑父亲也和我一样不善于煽情表达,也笑还是母亲通情达理。圆月满足了每一个秋夜和烟火尘埃里溢出的欣喜。于是在月的照射下,影子又多了二人。
待我回到原处,他们已经准备回去了。阿姨边走边说,刚才你说很喜欢这个喷泉表演,我看你走了,所以就顺便帮你录了视频,之后可以发给你。当知晓活动结束的我们,挤着出去之时,我才发现,摩肩接踵的人们似乎把城市缩小了,城市不只是无数高楼的载体,更是心与心间温暖人情的客体。
稿件来源:人文学院学办
编辑:高贵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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